第41章 迷惘的代价

    苍穹震颤的余韵如同远方的雷鸣，久久不散，弥漫在空气之中，仿佛天地都在为这股力量而战栗。
    张玉汝掌间迸的力量犹如撕裂世界的利刃，锋利到令人窒息，在昆仑之丘的天际生生凿出一道漆黑如夜的伤口。
    这伤口悬停在云海之间，宛如深渊般凝视着世间，流动的霞光、苍翠的山峦，一切的一切都被它无情地吞噬，仿佛一幅水墨长卷上突兀裂开的时空裂隙，割裂了天地间的和谐韵律，令人心生恐惧。
    这座被神话浸润的仙山此刻仿佛被施了魔法，陷入了诡异的死寂，连风都停止了脚步。
    唯有黑洞边缘扭曲的空气如同痛苦的灵魂，在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它就像是宇宙的饕餮巨口，毫不留情地将光线绞碎成暗芒，把呼啸的罡风压缩成凝滞的虚空，连时间的流动都在此处扭曲成漩涡状的涟漪，仿佛一切法则都在此失效。
    但这样的异象终究违背了常理，无法长久地存在。
    随着张玉汝的力量如潮水般退去，黑洞表面开始泛起蛛网状的银蓝裂纹，如同破碎的镜子，时空在奋力地愈合伤口。
    突然间，这垂死的黑洞爆出最后的癫狂，空间褶皱如同活物一般剧烈抽搐，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撕成碎片。
    十里范围内的云雾、飞石，甚至光线以及能量，都被这狂暴的力量扯入深渊。
    光粒在坠入前绽放出绝望的璀璨，如同流星般短暂而美丽，能量流在湮灭时出濒死的尖啸，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终结。
    所有物质都化作填补虚空的养料，被无情的黑洞吞噬，直到最后一缕微光也被吞噬殆尽，昆仑之丘才重新归于宁静。
    只有天空中若隐若现的淡淡疤痕，仿佛在默默诉说着方才那惊世一击。
    过去种种与如今的心境结合在一起，才造就了张玉汝这惊世骇俗的一击。
    这一击，不仅蕴含着无尽的岁月沉淀，还有着无数次磨砺的厚重感，仿佛凝聚了他一生的智慧与力量。
    太多的情感和感悟融入了这一击之中，又有诸多机缘巧合共同作用，使得这一击成为了永恒的瞬间。
    即便张玉汝自己，也深知这一击无法被再次复刻，它是独一无二的。
    而承受攻击的白镜，这位站在大师九段巅峰的能力者，却如同暴风雨中飘零的枯叶。
    他引以为傲的防御结界在这股力量面前如同薄纸，瞬间被洞穿。
    白镜眼中满是不甘与绝望，想要施展反击却现周身的能量被完全压制，只能眼睁睁看着这股力量如潮水般将自己吞噬，最终带着无尽的遗憾消散在天地间。
    张玉汝单膝跪地，剧烈喘息着，嘴角溢出的鲜血滴落在龟裂的大地之上。
    他凝视着自己几近破碎的手掌，掌心残留的墨色能量正微弱地闪烁，像是即将熄灭的烛火。
    “这小子为什么还待在那里？”
    混沌之子有些奇怪地看着从昆仑之丘传来的画面。
    他是在回味刚才那一击的奥妙？还是在那片狼藉中搜寻着新的灵感？
    “或许是在恢复伤势？”
    穷奇之子猜测道。
    确实，由于那一击过于恐怖，张玉汝的半个身子也在打出攻击的同时遭受到了强大的力量反噬。
    他缓缓站起身，身形摇摇晃晃，如同风中的残烛。
    刚才那恐怖的攻击带来的反噬之力，让他的半个身子近乎消散。
    体表的皮肤片片剥落，露出内里破碎不堪的骨骼，脏器也在强大的力量冲击下化作齑粉。
    若不是那游离的墨色能量如同一张细密的网，不断修复着他的身体，恐怕张玉汝也要在这一击的反噬下陨落。
    血珠顺着指尖坠入焦土，在龟裂的地面晕开暗红的纹路。
    张玉汝垂眸望着自己破碎的手掌，方才击溃白镜时翻涌的快意早已冷却，胸腔里空荡荡的，像被人剜去了最炽热的那团火。
    昆仑之巅的罡风掠过耳畔，却吹不散他眼底浓稠的茫然
    在彻底感受不到白镜的气息之后，张玉汝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之中。
    他曾无数次幻想过这一幕，幻想在亲手终结这个仇人后，自己会是如何的畅快淋漓。
    可当这一切真的生时，他的心里却没有涌起丝毫的喜悦与释然，反而被一股巨大的空虚感紧紧包裹。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
    过往的种种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那些为了复仇所经历的风雨、那些在生死边缘徘徊的瞬间，此刻都变得无比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