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6 凌晨三刻七分下（第2页）

    最终它变成了一个飘渺而轻盈的人影。
    这条朦胧的红影个头高过金铃，细节非常模糊。
    她的声音从天上传来。
    “问答一。”
    红影。
    “我将留在屋中。”
    姬寻，“今日如此，明日亦然。”
    空气里的味淡去了。
    他抬头注视审问者。
    那红影的边缘犹如燃烧般扭曲着。
    “问答二。
    “红影。
    “我对外界已无任何兴趣。
    “姬寻，“一切历史皆已终结。
    所能回顾的只有往事。”
    天空迅地黯淡下来。
    从熄灭的太阳后露出没有缝隙的金属钢板。
    “问答三。”
    红影。
    姬寻很短地沉默了一会儿。
    他看着红影从边缘处散处的血焰。
    想象。
    源自于他的想象。
    他和荆璜一样看了太多潜在的历史。
    “我感到幸福。”
    他平静地回答，“没有其他地方能比这里更让我满意。”
    在他身后，一棵吊满尸体的巨树幻影上，雀鸦出遥远而凄厉的惨叫。
    那叫声随即就和燃烧的红影一样消逝在变暗的光线里。
    前厅原本的样子逐渐呈现出来。
    这狭小低矮的圆厅，没有任何来自天空的东西，它是由很少的一点木料，以及金属、化合材料、电缆、能量池和声振装置制作的。
    这狭小的空间是整个家里唯一不能擅自改动的部分。
    访客们待在这个屋子里，他们的每一句话都得是真诚的。
    姬寻跪坐在圆厅中央的地板上。
    借着电灯的照明，他凝视着从天花板上垂挂下来的金球。
    它已不再旋转。
    当姬寻用手指推动它时，没有一点碰撞声响出。
    他从地上站起来，推门走出前厅。
    门外，管家妥巴仍在等他。
    荆璜坐在冰凉的水榻上，身体靠着墙壁，已经困倦地睡着了。